彼岸归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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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曹荀】建安·不记年史 第三章 (三)

(三)

我转悠着瞧见了曹仁,连忙将他招呼了过来。青年有些扭捏,绞着马鞭不肯说话。我盘问他:“昨日里我与你说的话,可是你去报给了主公?”

曹仁严肃道:“我自己去向主公请了罪。”

我故意问道:“那主公罚你了吗?”

他点点头,抿唇吐出一句:“戴罪立功。”那模样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“好啦好啦,是我烦劳将军,借你之口解释众人的疑惑。如果还有人心有困惑,你便让他随时来找我。今后如有疑虑,也不要自己藏着掖着,只管大方来问,可好?”

曹仁连连摆手:“我等都是粗人,只知带兵,不通韬略,本来就不该对主公的决定有所推诿。这一次既已知错,哪里还敢有第二次。”我看他满脸窘色,只好失笑着放他离去了。

 

日暮扎营后,我又去看望了一下近些日子一直身体不好的戏先生。刚坐下还没有说两句话,突然传令说曹洪的信使回来了,戏志才立即要起身跟我一起去主营,刚下了地突然又改了主意。

“罢了,罢了,”他对我摆摆手,“这是你们的事情。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还插什么手呢。别磨蹭了,还不赶紧过去!”

我踏出营帐时一回头,戏志才仍靠在榻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,捋着他那所剩不多的长长的山羊胡。

 

果然不出所料,曹洪遇到了强烈的阻碍,至今未能进得洛阳城。车骑将军董承的军队和袁术手下的苌奴所部扼守了入关之路,不许任何军队再向西一步。也正如我们所想的那样,即使洛阳目前内忧外困,他们也坚决拒绝任何其他势力进来分一杯羹。

“袁术这是作何打算?万没想到他竟然也要横插一杠吗?”曹操既惊讶又紧张。

“袁术应该没有迎天子的打算,不过他也绝对不想看别人进得洛阳罢了。”我分析道。

曹操摸着下巴认可道:“我也这么觉得。袁公路怀抱玉玺,怕是还做着承天命的大梦呢,如果让天子脱困,他那玉玺还有什么用?”

“袁术的军队,打退了也就是了,可是还有董承的军队,这就难办了。”我皱眉道。

“子廉很谨慎呐!倒是没出差错。可是王必仍没有消息,如果有人阻碍的话,他这信恐怕也是很难送至天子的。我们被隔在洛阳之外,事事鞭长莫及,实在是有心无力。”曹操叹息道。

其实仍有一个办法。

“孟德,”我唤了他一声,“我想代你走一趟洛阳,你觉得如何?”

曹操皱起了眉头:“我已派王必挟我书信前去了,何用你亲自前往?”

“洛阳城中都是重臣大员,情势复杂,王必只是一位信使家奴,如何能替主公你做主?丁冲、钟繇虽然对我们多有支持,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朝官,并非代表主公你。若要一人去洛阳为主公你斡旋,还有比我更加合适的人吗?”我问他。

曹操一下一下敲击着案台,良久没有说话。我知道他心中犹豫,却也知道他不是元让,让他自己想,终归是能想明白的。

我坐在一边,直看着茶盏上徐徐的暖烟都消失不见了,才见曹操长出一口气笑道:“那你可要千万小心,宁可委曲求全,也别触怒了韩暹杨奉他们那帮蛮人,让他们砍了你的脑袋。”

我听懂了他潜藏的提醒。无论怎样,张杨董承都是正经的朝廷大员,即使利益有所不同,也不至于贸然动手杀害名士。可是韩暹杨奉这样的贼寇出身的莽夫就不一定了。相对而言,如果真的需要从中寻找我们的盟友,也应该是董承张杨这样的人比较可靠。

“请主公放心,有我荀氏祖上名望,有元常等人相助,有主公你守在关外的几万兵马,我此去看似艰难,实则如履平地。”我微笑道,“我可不是孤身一人啊。”

 

事不宜迟,我们立刻着手准备前往洛阳。曹操要领一支兵马与我一起前去跟曹洪汇合,我再入关前往洛阳,曹仁率后队携带家眷屯驻许县。临出发前戏志才却派人来请我,我连忙前往他的营帐。

“先生可是有何教我?”我坐在塌边,握着他的手问道。

“我是有些事情要嘱咐你,可却跟你们此次洛阳之行无关。”戏志才坐在榻上,看着我少有的严肃。

我不觉也正襟危坐,颔首道:“先生请讲。”

“天下事胜败之决,一曰势,二曰术。你们行事,乃是顺天下之势而为,已然成功了一半,所以我对你们此次迎天子从不担心。别人即使不知,我却知道,至少你心里所为的皆是天下公义,少有私欲。为公则道宽,为私则路窄,我平生识人无数,但你与曹公当真是人杰中的人杰,风云际会,更可添云从龙之势。只要你们二人同心同德,何愁天下不定霸业不成?我老了,不比你们如日中天,只想身埋故土,叶落归根。而今能够回到家乡,已经是万万想不到的喜事,再无他求,再无他求啦!”戏志才哈哈大笑起来,我震惊地站了起来。

“戏先生这是何意?”

戏志才拉住我轻松地说:“欸你坐下,坐下。想来你也知道,我这身子骨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。人的年纪大了,犹如泉之将涸,树之将枯,生老病死,皆是天道,想来你也是明白的。此次你们去洛阳,我就不与你们同去了。等你们迎了天子,天下何等贤才不能用?老朽之人已经帮不了你们什么了。不如就此放我这行将就木的老人家归田,想来我也有快十年没回到过我这颍川故乡了,我是再不愿离开它了,你可体谅?”

他殷殷地看着我,我端详着他,才第一次深深意识到他竟已是一位如此年迈的老人,又如何能对他的请辞说个不字?

我脱开他的手,跪下长身三拜。一日为师终生为父,此身跪天地宗师父母,也是应当。

他用力托住我,我却执意拜完,诚恳道:“先生既然想走,请同曹仁将军一同到许县去。先生家中没有子弟,留在我们身边,也方便我们对您多加照拂。”

他眯起眼笑起来:“我可不敢厚颜当你的师傅,但是我却是真有一位入室弟子。他叫郭嘉,字奉孝,颍川阳翟人士。文若,你德才兼备、雅量雍容,为相为宰、居中持重乃是天下不二的人选。可是若论机变诡谋,老夫却是敢夸下海口来,天下少有人能出我这徒儿之右。只是颍川大乱,而今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。说起来,如果没有曹公,我这一生也就没于乡野之中了,平生最感激的,莫过于曹公的知遇之恩。如果日后有机会你能寻得我这弟子来替曹使君尽忠,也算是替我这不争气的老头子报了曹公的恩了。”

我认真记下来,郑重承诺道:“先生放心,我必努力寻访这位奇才,一定会让你们师徒二人重逢的。”

他但笑不语,松开手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去了。我心绪复杂地看着这位老人,终于拜别离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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